一口一个生孩子,一句一个儿媳妇。
他媳妇,已经走了。
鼻尖微酸,眉头一皱,突然眼前就模糊了起来,他双手压在桌子边缘,隐忍着几乎迸发的难过,沉声道:“我在开会,晚点说。”
说罢,也不管电话那头的黄玉芬说完没有,直接按下红色的按键。
通话结束的那刻,眼底的湿润悄无声息滑下,流过棱角分明的下巴,滴在他洁白的衬衫上。
眼前模糊一片,纠缠在脑海里的,是孤儿院里,阳光下,雨棚内,翟思思对待小孩的一颦一笑,一走一回。
她恐惧的,她喜悦的,她吃惊的,她平静的。
她穿短袖的,她穿长袖的,她穿白大褂的,她穿毛衣的,她穿居家服的。
她拥抱的温度,她唇瓣的温度,她笑起来的温度。
所有所有关于翟思思的回忆顷刻如同蚂蚁大军一般涌来,蚕食着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侵占了他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当回忆起那个人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原来盘踞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记忆,多到让他此刻更为难过。
终于,所有的隐忍和难受压断了他的理智,一挥手,将醒酒壶重重地摔在地上,登时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