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昌龄是开元、天宝间的著名诗人。恰恰就在这时(开元二十八年),李隆基将其子李瑁(寿王)之妃杨玉环先度为道士,至天宝四载,就把自己的这位儿媳册封为贵妃。从此杨妃专宠,明皇失政,奸佞当道,国将不国!王昌龄的这组诗虽然“优柔婉丽,含蕴无穷”(沈德潜语),但却不难看出,它完全是借汉喻唐,矛头直指玄宗本人。不久王昌龄遭第二次贬谪,恐非事出无因。
谢赐珍珠
江妃
桂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污红绡[1]。
长门尽日无梳洗[2],何必珍珠慰寂寥[3]。
[注释]
[1]红绡:这里指用红色薄丝绸做成的衣服。
[2]长门:原为汉宫名。汉武帝时陈皇后(阿娇)擅宠骄纵,惑于巫祝(古代从事通鬼神的迷信职业者),被废谪后,退居长门宫。后因此用为失宠的后妃居住之地。这里以汉代的长门宫喻指唐代的上阳宫。
[3]寂寥:原本形容无声无形之状(详见《老子》)。这里指孤单寂寞。
[点评]
这首诗假如确系江妃所作,那就应当作于作者被杨贵妃夺宠之后至安史之乱前夕。《梅妃传》云:“梅妃为太真逼迁上阳,明皇于花萼楼念之,会夷使贡珠,命封一斛赐妃,妃谢以诗。”《历朝名媛诗词》评此诗曰:“少婉曲,一气而出,可以想其怨愤不觉触发之意。”又《名媛诗归》评首二字云:“桂叶二字便新,若入柳叶等语却陋极矣。”诗之前三句系常见闺宫怨诗,结句则夐别于一般宫怨诗,对唐玄宗腐朽之宫室生活予以大胆嘲讽。由此可见,诗题中之“谢”字,应训为“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