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柏舟的事,几乎没人知道。
那天中午,苏戚忙完手头的活计,正蹲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吃饭。有人走过来,站在她面前,极其傲慢而欢欣地笑出了声。
“苏戚,你竟然会变成这番模样。”
苏戚抬头,看见个身穿粗麻长袍的青年,头发松松垮垮挽在脑后,刘海遮住右眼,只露出半张脸来。他拄着一根桃木杖,形似方外之士,但眉眼间熟悉的阴鸷感,减损了洒脱放旷的气质。
苏戚笑了起来:“杜二郎。”
少府中尚署令杜安春之子,杜衡。曾经在血玉案中落败,丢掉官职,被发落到外地郡县游历,五年不得归京。
前些日子,苏戚还收到过他的信,说自己身在江泰郡白水县。信中文字莫名,难以揣摩用意。
如今当事人就在眼前,对她迎客的态度,表示出十二分的嫌弃。
“别这么叫我。”杜衡呸了一声,“浑身冒鸡皮疙瘩。”
“为何?”苏戚放下粗瓷碗,走到角落,在水盆里洗着手,“最寻常的称呼,哪里触到你忌讳了?”
“不是称呼,是叫的人不对。”杜衡看着那盆浑浊黄水,再看看苏戚撸袖子卷裤腿的粗糙打扮,忍不住开口问道,“听说你在这儿呆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