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米米头昏。”米米歪着脑袋靠在枕头上可怜巴巴地叫。
胡梅莉用手掌按按米米的脑袋,滚烫滚烫,得马上送医院啊!
“嘎嘎,乖,妈妈要送弟弟到医院去。咯,这儿有饼干,妈妈给你冲杯麦乳精,你先吃。等爸爸回来,你叫他下面条,记住了吗?”
胡梅莉用一块大毛毯把米米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米米在托儿所里个头算高的,胡梅莉抱着他,像扛着一条大米袋般地沉。
正好是下班的高峰时刻,车子挤得要命,胡梅莉抱着米米根本没有办法挤上车,她只好走,足足有三站路,走得她气喘吁吁,汗把棉毛衫都濡湿了,贴在身上,很难受。
挂号间的护士也许吃了夹生饭,凶得要命,“什么?复诊卡忘带了不行,回去拿!”
你抱个孩子去挤挤车看!你抱个孩子去走三站路看!亏你还留了满头长波浪,怎么就不同情当女人的艰辛?胡梅莉忍了又忍,才没把这几句话掷给那个护士,她懒得费口舌,多出一角钱,再挂了个初诊。
上日班的医生下班了,上夜班的医生还没来,又等了好久。
看完了病胡梅莉抱着米米三步一停地挨到弄堂口,看见老周领着嘎嘎等在路灯一不觉脚骨一软,几乎要跌倒。老周奔上来接过米米,讨好地表功说:“我已经下好鸡蛋汤面了,你饿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