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森倒竖双眉,咬牙切齿,样子凶巴巴的。
“你这话怎么讲?”
“我们海外传教会在华盛顿是有势力的。我向总督指出,要是有人控告他在这儿的所作所为,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
“她会在什么时候走?”医生迟疑了一下,问道。
“从悉尼到旧金山的船,下星期二经过这儿。她必须搭那条船走。”
那还有五天的时间。次日,医生为了找些有意义的事情做做,在医院里待了差不多一上午,他回到住处刚要上楼,那个混血儿霍恩就拦住了他。
“请原谅,麦克菲尔医生,汤普森小姐不舒服。你能去给她看看吗?”
“当然可以。”
霍恩引医生进了她的房间。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既不看书也不做活计,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前面。她穿着那身白衣裙,戴着上面插着花儿的大帽子。麦克菲尔注意到她皮肤黄黄的,脂粉被泪水晕花,眼睛臃肿。
“听说你身体不好,我真抱歉。”他说。
“噢,我不是真的病啦。我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见到你。我只能搭去旧金山的船离开这儿。”
她盯着他,使他看到她的眼睛突然像从梦里醒来。她把自己的双手捏住放开,放开捏住,好似害了痉挛。老板站在门口听着。
“我已经知道了。”医生说。
她哽咽了一下。
“我以为眼下我不便去旧金山。昨天下午我去求见总督,但是他不见我。我看到了他的秘书,他告诉我我只能坐这条船回去,没有别的选择。我无论如何要见到总督本人,今儿早上我在官邸门前等他,他一出来,我就上前拦住他。他不愿理我,我死缠硬磨不让他甩掉我,最后他说,只要戴维森牧师同意,他并不反对我留在这儿等下一次的航船到悉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