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说:“当今太后,不是皇上的生母。”
他握了酒杯,低头注视着其中摇曳的酒液:“你说他们感情好,可冯氏和常家,当年和太子李氏,一直都是水火不容。当年的太子生母李夫人和国舅李惠都因此送了命。太后一直看李家的人不顺眼,李家的人看冯家也不顺眼。你说他们感情不好,皇上自从登基,毕竟都是太后在一手扶持。所以你说他们这感情是好还是不好呢?”
他停顿了一下,道:“你可听见宫里的传言吗?”
李益心里一片发凉。他已经知道李羡要说什么,却只能装傻,道:“什么传言?”
李羡说:“皇上有些日子,时常歇宿在崇政殿,这话传了不是一天两天。”
李益说:“这不能说明什么。”
李羡说:“你这口气,倒像是早就知道了?”
李益道:“只是传言罢了。”
李羡感叹说:“咱们太后可还年轻啊。二十出头,这般年纪,其实蛮可以再嫁的。又是个美人,放在那宫里,谁不觊觎呢?就算别人不觊觎,她自己也耐不住。你见过哪个美人年纪轻轻的甘愿守寡了?不过说争,这天下有谁能争得过皇上?她是君,你是臣,她跟那位的感情,无论如何比跟你的要深。真要是遇着什么事,你觉得对她来说是皇上重要,还是你重要?那可是皇上啊。不光你我,这满朝文武上千人,这天下成千上万的人俯仰从之,生死沉浮所系之人,可不就是皇上么?你我孤臣,能耐再大,与之相比不过是蝼蚁一般的。我想你不至于太糊涂。有些事情,你心里应该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