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心的头一件事,就是把那“形影不离”的放在身边。
他睡得很香。常言道:黑夜生主意。这里也不妨加一句:黑夜令人安。次日早晨醒来,他的心情差不多快活起来,连丑陋不堪的餐室,他也觉得很可爱。餐室里摆一张旧圆桌、一个矮矮的食品橱、一张有虫蛀的扶手椅和几把椅子,橱上还放着一面前倾的镜子。都圣的几个包裹放在椅子上,有一个裂开了缝,露出冉阿让的国民卫队的军装。
至于珂赛特,她让都圣送去一碗菜粥,直到傍晚才露面。
这次简单的搬家,都圣出出进进忙了一整天,下午将近五点钟,她才往餐桌上摆了一盘凉鸡。珂赛特只是为了向父亲表示恭顺,才肯瞧一眼这盘菜。
晚饭后,珂赛特借口一直偏头痛,就向父亲道了晚安,躲回卧室去了。冉阿让胃口不错,吃了一只鸡翅,然后双肘撑在桌子上,心情渐渐平静下来,重又有了安全感。
这顿晚饭很简单,他在餐桌上有两三回,隐约听见都圣结结巴巴地说:“先生,外面闹得很欢,巴黎城里打起来了。”但是他心事重重,正冥思苦想,也没有注意,老实讲,他甚至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