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淮变色,心知她说的是凌羽,上前两步,反手给了她两耳光。那宫女被他这一打,似乎清醒了些,瞪着两眼看着他。裴明淮也盯着她,一字一字道:“方才的话,再不可说。若是再让人听到,你,还有耿嫔身边的人,一个都活不了,你明白吗?”
那宫女慢慢地点了点头,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裴明淮道:“我这就差人送耿嫔回去,你们替她更衣梳妆。皇上已经发了话,厚葬耿嫔,你们好好地替她收拾一下。”
见那宫女走了,斛律莫烈在旁道:“就是她见了阿羽乱喊乱叫。阿羽刚才一再叮嘱我,让我来告诉她,不要再说这话了,还叫我千万不要告诉皇上。”
裴明淮默然,半日道:“宫中人多,口舌也多。凌羽虽然有善心,可话既然出口,是死是活,也只有看她的造化了!”
风越来越大,吹得外面的落叶乱飞。这处僻静,连墙边的野草都生得比他处的要茂盛许多,总归是无人打理的,此时夜深,只听蛐蛐儿藏在草丛里面,叫得越来越大声。裴明淮神色似喜似悲,喃喃地念了一句:“蟋蟀在堂,岁聿其莫。”
斛律莫烈道:“淮州王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这位耿嫔是个通透的人。”裴明淮微笑道,“所以宫妃里面,凌羽就跟她好,也不是没有缘故的。死了也罢了,太清楚的人,这么活着也确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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