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翻译的解释土尔吉觉得少佐的话有道理,“好吧。”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同意的话已脱口而出,他面朝翻译双手合十,然后平伸出手示意翻译离开,翻译做了一个耸肩摇头的动作离开了。
面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杀人者,那浮肿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无数次烟熏火燎过的焦黑,焦黑的上眼皮里面的眼珠在痛苦地左右移动着,少佐在盼望外力将他致死,以便尽快结束痛苦。充满期待地躺着等待佛的召唤,报应在他身上或许诱导着他完成了由“兽”到人的转变,这是土尔吉近半年来同日军残酷厮杀后得出的判断。擦肩而过的死神让土尔吉赢得了机会,他想,“你可以用武力击败日军,但很难征服他,他们是一群固执的暴徒。眼下征服他灵魂的机会就摆在我的眼前,我一定要征服他。如果他像他自称的那样是一位佛教徒的话,他一定在心灵的深处掩藏着善,兽性是外力强加的,因为人类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武器或智慧,而是人类利他精神所孕育出来的无私无畏。所以,我必须在精神上征服他。”
他从腰间背着的水壶里倒出水捧在左手心里,以藏人的超度仪式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蘸上朝少佐的额头洒上三滴净水,说道:“洗净你的罪恶吧。”他是站着替他超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