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穿白大褂的出去了。林宽和小胡握手准备告别了。
“啊!”富理想突然长声尖利地叫起来。
林宽的手还没来得及和小胡的分开。他些微颤抖地看着富理想。
富理想还想动,但他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按住首尾的鱼一样,任他们宰割。他今天才真正体会了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能动的只有脑袋。他的脑袋使劲地向左转一下又使劲地向右转一下,好像要挣脱出身体似的。可是没用。
“啊!”富理想又叫起来,发出的声音却不是先前那种声音。
“多么典型的躁狂病人。”小胡说。
富理想“啊,啊,啊。”地叫着,感觉自己像一只咬人的狗。
“我替你收了个病人。”乔红楚刚进屋主任就打来电话说,“是躁狂症,挺厉害的。小胡已经让他安静下来了。”
“我马上去看看。”乔红楚说。
放下电话愣了愣神儿,想到尉少安,她轻叹了一口气。她打开了一扇窗。她不能透彻地呼吸窗外的空气,像这旋开窗一样,只能在限度内,医院外的人不能了解的限度里开合。她从包里拿出钥匙把柜子打开,把白大褂套在白色的连衣裙外。
进了兴奋室,她朝前天空出的左手边靠窗的2床走去。床上的人已经被换上了病号服,也像被处理的其他躁狂病人一样,被约束带捆绑着。乔红楚医生的平和而冷酷的眼睛寻找着病人的脸,借以区分他和其他病人的标志。午宁静的淡黄色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脸上。这是荫凉的朝北的房子里夏日里宜人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