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是真正能够踏上巨人的肩膀,再继续攀登的人。他身逢古典风格的全盛时期,却无所畏惧,海顿与莫扎特的高峰只会激励他向上;浪漫主义的波涛袭来,立刻被他征服,成为作曲家驯服的工具,在某些时刻,譬如《“鬼魂”三重奏》的慢乐章中发挥奇效。
勃拉姆斯与他心目中的巨人有很多相似之处,对于室内乐共同的亲切感是最明显的。这是天性中的相似。除了古典风格的原则之外,古典室内乐作品所蕴含的那种“深邃的亲密”也是其他音乐无法相比的,但这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作曲家凭借其天性来把握。同时他们也都希望在音乐中拥有“文艺复兴式”巨匠的那种广博性。我们千万不能单单着眼于四重奏与交响乐的差异,在古典时期,室内乐与交响曲是同一种思维的伴生现象。如果贝多芬不在室内乐中达到那样的高度,《第九交响曲》的柔板乐章是无法想象的,舒伯特也走了这条路。后浪漫派的管弦乐曲则是单一路线,因那种丰富已不复见(但它终归还是必要的,马勒和布鲁克纳也各自追寻)。勃拉姆斯是走老路的人,他的室内乐与交响曲之间的联系还特别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