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叹道:“谷缜,好马少,驽马多。掌柜仓促间寻不着好马也是有的。”眼见远处山复水绕,绿树环村,便到村边溪流饮马,将养马力。
谷缜恨恨下马,拣一块石头坐下,说道:“你有所不知,我手下那帮猢狲,个个不好管制,这几年我又在牢中,许多人事都荒废了,若不对他们凶狠些,不能驾驭他们。”陆渐笑道:“你的事若不伤天害理,我便不多管,若不然,这朋友可是做不成。”谷缜笑道:“那你说说,什么叫天理?”陆渐道:“不欺弱小,就是天理。”谷缜道:“这个弱小也待如何看。弱小好人,欺负了自然不好,弱小恶人,欺负一下也无不可。呵,你可知鄙人生平有四大喜好。”
陆渐道:“哪四大?”谷缜道:“第一好酒,本人无酒不欢;第二好双陆,最好打发时光;至于这第三么,却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儿,只是这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要传了出去,她若知道自己只排第三,我便死了……”
陆渐忍住笑问道:“第四呢?”谷缜笑道:“第四便是恶人,其人越奸恶,我越喜欢。”陆渐道:“奇了,恶人只会叫人憎恶,岂有喜欢之理?”
“你不知道!”谷缜笑了笑,“这恶人是天下间最好玩的东西。小猫小狗纵然惹人怜爱,却是无知蠢物,玩弄久了未免无聊;至于好人,一来十分稀少,二则婆婆妈妈,戏弄起来,不但于心有愧,更无多少乐趣……”陆渐瞧着谷缜,心中疑云大起:“这话倒似绕着弯子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