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守礼沉默了半天,最后提出她不同的意见道:“一切从简,这倒是对的。但是怎么简法,也该各人有各人的差别,各家有各家的特点。集体结婚,那是老一套了,过于单调了,一种延安的狭隘经验嘛。咱们还搞那个玩意儿干什么呢?”周炳问她打算怎么搞法,何守礼干脆回答道:“我也不是要举行什么富丽堂皇的大典礼。你瞧,有这么许多一起工作的同志,有这么许多亲戚跟朋友,还有这么许多多年没有见面的老同学,人家来贺喜,你怎么办呢?你总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回家嘛。所以我想,办那么几桌喜酒,大家一道吃顿饭,欢乐一番,还是必要的。”当夜商量不出一个具体的结果,大家都同意把这个问题留着,明天各自再去仔细商量。
第二天,何守礼跟杨承荣商量,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他们两个人准备单独办喜事,不跟周炳、胡杏他们一起办,这一点已经是肯定无疑的了。在挑选日期上,杨承荣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觉得提前三天也好,推迟三天也好,都没有什么关系。何守礼认为,这件事情只能提前,不能推后。她说明她的理由道:“咱们要办得热闹一点,提前就没有问题,推后问题就大了。周炳他们要把事情办得简单素。咱们如果跟在后面,把事情办得热热闲闹的,倒好像咱们有意要压倒他们了,那可万万使不杨承荣点头同意道:“这样说来,提前三天办事也有道理。不过,我哪里来的那许多钱呢?你说要办得热闹一点,热闹就得花钱。我家里没有钱,我自己又只有那么一点儿津贴,只怕什么事儿也办不成。”何守礼叫他别担忧,说他爸爸何五爷,最近通过管账何不周,从香港给她寄了两千块钱港币回来,尽够他们花销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他们在十一月四号那一天结婚,请十桌客。为了避免别人说话,他们不上酒馆,筵席就摆在三家巷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