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止不住他,要不是柔柔捂住他的嘴,还不知要往他爸、他妈心底的隐伤,正在殷殷流血的创口上,撒多少盐呢?
他挣脱了他姐,说了声“再见——”,抬脚要走。
我很奇怪,好像有理的倒是他,错的是在座的其他人。我更奇怪,那个也当过一方诸侯的徐祖慈,难道被他儿子气晕过去了?连个屁也不放?
柔柔退到一旁,抱着脑袋不语。
她肯定在想她编剧导演的《血诫》里,那个她认为最煽情的场面。按她的逻辑,好像她父亲应该从床上跳起来,演出一出壮观的场面。
我对《血诫》的结局,并不叫好,虽然她执意要那样拍。
马上就要被逮捕的翁家驹,像一条癞皮狗似地跪在他父亲跟前,抱住那磐石般不动不摇的双腿,哭喊着:“救救我吧,爹!看在死去的妈的份上,救我一命吧!我不想死!我要活!我是你的亲儿子,唯一的儿子……”
“走——”翁天健大义凛然,指着打开的大门:“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翁家驹拖住他父亲的腿,不让他走开:“爹,给我一次机会吧?”
纪委书记字字滴血,还是那句话:“走,给我走——”
“爹,我是妈在行军路上生的,她挑我在柳条筐里,养大了我。爹,你让我一颗枪子去见我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