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有点被吓到,她愣愣地问:“谁告诉你的?”连她自己都想假装那一年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从来都没想过要告诉他,因为她连自己都想欺骗。
傅景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右腿上前迈了一步,右手紧紧地箍住祝福的手腕,他的声音从齿缝里迸发:“是男孩,还是女孩?”冷得像这雪夜里的风狠狠地刺进骨头缝里。
祝福摇摇头,她说:“都不重要了。”一句话随呵出的热气一般一下子消散在冷风里。
她感觉他冰冷的手指渐渐无助地从她手腕上松开,又有点不忍,方轻轻地说:“太小了……还不知道……”她的母亲安慰她“没事,只是个胚胎”,但在她的心里一直都知道那是他和她的孩子啊!那个小到还没成形的孩子,小到连长成男女的机会都还没有就这么逝去了……
傅景初的手滑落下来,从那层台阶上踉踉跄跄地退了一步,眸子瞪得老大,没有站稳,一下子半跪下来,膝盖“咚”一声撞在水泥台阶上。祝福反射性地想扶,自己却被拉倒,一屁股坐在上一层的台阶上。她看到景初悲恸的神情,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觉到他们是那个没来得及见面的孩子共同的父母,这世上只有他能清楚地了解那天她的痛。她慢慢地伸出自己同样冰冷的手,把景初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她看到景初微微颤抖的肩膀,自己的脖子里开始濡湿,而她的脸上也早已湿润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融化的雪花,热热的变成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