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不知道金军竟然这么坏.”
战争就是这样.金军坏,宋军坏,辽军也坏.
军队就是少数别有用心者的杀人工具.
花溶这些话连跟丈夫都不曾探讨过,此时,却如老先生一般苦口婆心地教导儿子.心里隐隐地害怕,如果儿子观念里根深蒂固保持着对金军的“自豪感”,后果真是难料.所幸这长长的故事讲完,陆文龙已经小大人一般托着腮,沉思起来,语气也非常深沉:“妈妈,以前我总认为打仗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不知道会死这么多人,会这么可怕.”
终究是本性善良的孩子,此时十一二三岁,正是他性格形成的关键时期.花溶也不再跟他讲什么大道理,只说:“儿子,你若喜欢听,以后妈妈将所经历的战争都告诉你.”
他惊叹:“妈妈,你讲的故事真好,明晚继续给我讲吧.”
此时,外面北风呼啸,雪花纷飞,花溶牵了被角盖好儿子,看着他沉沉地睡去.这孩子可真俊俏,剑眉星目,眉头十分舒展,尤其,他善于学习,分辨是非.花溶甚是欣慰,有朝一日,他长大成人,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不枉自己辛辛苦苦在野人堆里拉拔他长大.
刺骨的寒风一日接着一日,很快,就要到农历的新年了.野人们自然没有过年的观念,他们和早期的金人差不多,数着青草的季节,一个人看青草绿了几次,便是几岁.扎合和陆文龙对此也没什么观念,唯有花溶,想着这故国的节日,更是丈夫忌辰的来临,小虎头又不在身边.一家三口,天各一方,甚至九泉相隔,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