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文的脚刚踩油门,离得最近的一只迅猛龙已高高跃起,落在吉普车后部,嘶嘶地叫着,用利齿咬住帆布,死死地咬住不放。
莱文踩下油门,吉普车颠簸着冲出开阔地。
黑暗中,马尔科姆又陷入吗啡产生的梦幻中。他的眼前浮现出联翩的影像:适应性全景图,现在用于考虑进化问题的彩色电脑图像。在这个高峰和低谷的数学世界里,可以显示有的生物体在攀登适应性高峰,有的却滑入非适应性的低谷。斯图·考夫曼及其同事已经证明:高等生物体具有复杂的内部约束,因此很容易从适应性高峰跌落,坠入低谷。然而与此同时,复杂动物本身又是通过进化来选择的。因为复杂动物能够自己去适应,去使用工具、去学习、去合作。
但是复杂动物在适应性上的灵活性是以某种代价换取的——它们用一种相依性换来另一种相依性。它们已没有必要改变身体形态来适应,因为它们的适应性现在靠的是行为,是由社会决定的行为。这种行为需要后天的学习。从某种意义上说,在高等动物当中,适应性已不是通过DNA来遗传给下一代,而是通过传授。黑猩猩教会幼崽用枝条来采集白蚁。这种行为起码称得上是一种文化的雏形,一种有结构的社会生活。但是在孤独中生长的动物,由于没有父母,没有指导,就缺乏许多后天功能。动物园里的动物往往不会抚育后代,因为它们从来就没见过同类如何抚育后代。它们往往不关心自己的幼崽,在翻身时会压着幼崽,甚至会讨厌它们、杀死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