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毅珏像个木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手机被他丢在一边自生自灭。
殷一关了门,走近了坐到他床边,轻声问道:“还好吗?”
他没有答话,只是靠在床头。
此情此景,她很确定,熊奶奶应该是去世了……
以熊毅珏的性格,如果不是,他不会这副模样。
他这个人,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希望,以正面的态度去接受去对待,哪怕再难再多挫折,他也不会这样万念俱灰的神情。
就像前面他俩的事情,他很受伤,却也会伪装,自我调节。
过了好一会儿,熊毅珏才沉着音说道:“一一,我奶奶走了。”
殷一闻声,心口一紧,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眼眶不自主地就红了。
猜到和真正听他说出来,是两码事,两种感觉。
“我知道,我不想劝你,你现在肯定很难受,你哭出来吧,好吗,你哭出来吧我在这陪着你。”
她抓着他的手,想把自己的关心真切地传递给他。
熊毅珏感受着她的温度,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就像破了个口子,像是破堤的水库,统统奔涌而出,不计后果,不假思索。
他突然抱住了殷一,像个讨要温暖的小孩,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让眼泪放肆地留下来,热热的,湿了她的肩膀。
果然人最悲伤的时候,没有大哭没有咆哮,只是默默地,无声地释放那份悲痛。
殷一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等着他愿意开口倾诉。
那天下午,是这十年来,他第一次在殷一的面前,脆弱得不成样子,就像电影里的超级英雄,终于脱下他的盔甲,露出来伤痕累累的血肉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