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离家,十多公里的路程,要转两次车,一天,我告诉母亲不要送了,我想吃医院的饭。中午,我刚放下医院的饭盒,门就开了,母亲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那是个初秋,青岛的气候是秋老虎,闷热难当,急匆匆奔波的汗珠,晶莹地挂在母亲的额上,我知道,她肯定在家快快地做,然后快快地赶路,想抢在医院开饭前让我喝上她熬的汤,母亲看着我手里的空饭盒,眼里的失落,稀哩哗啦地坠落,她自己笑笑,说:我想让你喝点新鲜鲫鱼汤。说着,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看着我,眼里的慈祥水样溶裹我的身体,那一刻,我恨不得把刚刚吃进去的饭吐出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喝母亲的鲫鱼汤。我对母亲说:我还没吃饱呢,知道你要来。母亲惊喜地看着我,飞快给我盛汤,我端着饭盒,慢慢地喝,眼泪一颗一颗落进汤里。
后来,母亲常来帮我照顾孩子,偶尔,我说自己该减肥了,母亲听了就急,说:减什么肥,再减就不好看了。母亲总说我正好,想一想,从100斤的体重增长到130斤,怎么能不让我感觉可怕?在母亲眼里,无论胖到什么程度我都是美的,胖就是我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