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们看到的,这些根源是多元的。但是,就它们都提供这种积极的支持来说,它们有共同之处。最初的基督教圣爱概念,是上帝对人的爱,这与人们作为创造物的善良性质相联系(尽管我们不必决定,他们是因善而被爱,还是因被爱而是善的)。人通过神恩而分享这种爱。存在着对创造物的神圣肯定,这种肯定在《创世记》第一章有关每一创造阶段的重复句子中得到注意,“上帝看到这是好的”。圣爱与这种“看着好”密不可分。
各种各样的、或多或少地世俗化了的后继概念,都体现着某种类似的东西。这样,正如我在前边所论证的,启蒙的自然主义部分是由这样的意识所激励的,即为了首次公正地对待淳朴的自然欲望而排斥宗教,这反击着隐含在禁欲主义准则中的诽谤。
高级标准需要强势根源。这是因为,在支撑单纯建立在未履行责任的情感之上,建立在内疚,或其对应面,自满之上的要求方面,存在着某种道德上的堕落甚至危险。伪善并不是唯一的消极后果。作为要求仁慈的道德,导致达不到要求的那些人的自我谴责和对自我实现的冲动的贬低,人们认为利己主义为满足这个标准设置了很多障碍。尼采探讨了这个问题,并以充分的力量使一切装饰成为多余的。实际上。尼采的挑战是以深刻的洞见为基础的。如果道德只起否定作用,那就没有因作为价值存在的领受者的肯定而得到加强的仁慈,而怜悯对给予者来说是破坏性的,对接受者来说是贬低。仁慈伦理学或许实际上是站不住脚的。尼采的挑战达到了最深层次,因为严格说来他在寻求能释放这种存在的肯定性的东西。他那使人不安的结论是,正是仁慈伦理学妨碍着肯定之路。只有存在着圣爱这样的东西,或对其后继者来说所提的一种世俗要求,尼采才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