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炼现在对处理鸟内脏这项差事望而生畏，庄列松让他去外面弄雪回来。杨炼拎起水桶，朝浮冰的北部走去。那里有一大片冰脊，狂风虽然把冰面刮净，但要是运气好，应该能在那里的冰缝里找到积雪。 他小心绕过一个个坑洼地带，格外小心地越过狭小的冰窟，蹚过融水汇成的小溪。 在经过又一个融水塘时，有个黑影在水下一闪而过，他恍惚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否看见了什么。他抬起头，海面十分平静。
他又继续走了几十步，很快发现一个雪窝。 他收集了差不多半桶雪，用手掌压了压，这些雪融化成水，勉强够用来煮一锅鸟肉，但他发现，自己离冰脊已经不远，就决定还是把桶装满。 他来到冰脊下面，果然，在冰脊的背后藏着不少积雪。
他跪在地上，飞快装满水桶。他好像听到鲸鱼的声音，又看了一眼海面，但鲸群并没有出现。
四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那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又来了。
他觉得有东西正看着自己。他慢慢站起来，转过身。远处，帐篷的红顶在阳光下十分醒目，他看到庄列松站在帐篷外，正用矛钩砍下一大块冰。他长出一口气，正想笑自己的胆小多疑，一阵凉意却从后脑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