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听见他已经起床走动,从这间屋走到另一间屋。玛丽一下楼,我就听见他问:“爱小姐还在这儿吗?”接着又问:“你把她安排在哪间屋了?那屋子干燥吗?她起来了没有?去问问她需要什么,什么时候下来。”
一到我估计快要吃早饭的时候,我便走下楼去。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在他发现我到来之前就看见了他。看到他那么旺盛的精力竟受制于肉体上的残弱,真让人伤心。他坐在自己那把椅子上一动不动,但却心神不定,显然在期待着。在他刚毅的眉宇间,如今已刻上惯有的愁痕。他的面容使人想起一盏已经熄灭、正在等人来重新点亮的灯。唉!如今能点亮这盏生动表情之灯的,已不是他自己,而是得依靠别人来完成了!我一心想显得轻松愉快一些,然而这位坚毅的人那副软弱无力的样子,却深深地触痛了我的心。不过,我还是尽可能轻松愉快地招呼了他。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呢,先生。”我说,“雨已停了,不会再下了,现在是雨过天晴,一片明媚,你过一会儿就可以去散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