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走了!费丽丝黛这才回到屋里。刚才爱玛派她到外头守望,以防包法利突然回来,准备把他引开。她俩慌忙将留下来看守的人安顿到阁楼上。那人答应待在里面不出来。
晚饭后,爱玛觉得夏尔忧心忡忡。她以焦虑不安的目光偷偷观察他,觉得他脸上的每条皱纹似乎都在谴责她。而后,当她的目光落在摆设着中国屏风的壁炉台上,落在宽大的窗帘和沙发上,总之,落在曾给辛酸的生活带来某种温馨的一件件东西上时,她心头涌起一阵内疚,或者不如说是无限的遗憾。这种遗憾非但没有熄灭她的旧情,反而点燃了它。夏尔双脚放在柴架上,平静地拨着火。
“上面有人走动?”他问道。
“没人!”爱玛回答,“是天窗没关好,风刮得响动。”
第二天是星期天,爱玛赶到卢昂,去拜访她知道姓名的所有银行家。他们不是去了乡下就是旅行去了。爱玛并不泄气,凡是见到面的银行家,她就向他们借钱,声称她急需钱用,有借有还。其中有几位讥笑她,没一个肯借。
下午两点钟,她跑到莱昂的住所敲门,敲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见莱昂出来。
“你怎么来了?”
“打扰你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
莱昂接着说,房东不希望房客在住所接待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