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比较凉快,俩人说好了吃汤面。全喜去菜园掐了菜,回来春梅已经和好面开始擀面了。
全喜家的灶屋不大,也没多少东西,案板、锅台、碗柜,样样都很醒目。案板跟一般人家一样是冲着门口放的,那样在案板上操作的人离开了,进进出出的就很有地方。擀面不是重活,也不是轻活,不需要太大的力气,但需要有力的手,也需要全身都协调起来。春梅弯着腰擀面那屁股就很突出,以至于全喜不想看都不中,看,又觉得很下流,心里惶惶的。春梅也是,她觉得全喜一直在偷偷地看她,心里也惶惶的,有点后悔不该留下来吃这顿饭。全喜想离开,到堂屋去,等春梅擀好了面再去烧火,那样一来可以避免尴尬的气氛,二来也省得春梅热。想了一下还是没走,觉得走了好像厌烦春梅似的。
俩人单独在一起不是一回两回了,按说没什么好新鲜的,可那都是在地里,是在种菜、浇菜的时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算是谁到谁的家里去也是在院子里说说话,从来没进过屋子的。那么,俩人相距的距离、有什么动作,别人从哪里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就算是开个玩笑都没准会被过路的谁听去,不过,时间长了也习惯了。不单是他俩习惯了,村里的人也都习惯。习惯了就没什么了。可现在还是有点不一样,外面下雨,又是做饭,只能呆在屋子里,那就显得很亲密。俩人都觉得很新奇,也很拘束,一时都没什么话。其实也真是没什么话,对方的情况能说的彼此都知道,不知道的自然是不能说的,不能说的自然没法说。可要是什么都不好说,就这样各干各的就会很闷,很憋,怪别扭,怪不得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