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失声痛哭,母亲抱着父亲,很久都不曾松开。
父亲的丧礼,我们本想大肆操办一下,母亲说不需要,“我们不讲究这些,能让他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地走就行。”
一楼客厅设了灵堂,说要简办也简不了,前来送挽联、悼念的人太多了,母亲体力招架不住,索性留在了屋里,让我们几个师兄弟出面应付即可。
父亲母亲的旧友多,门客、学生、徒弟、徒孙,纷纷赶来悼念,还都要留下来守灵,尽一份孝心,一拨拨迎来送往,足足三天都没停歇过。
我的身子骨也算不上太好,早早被儿子们赶回房歇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便溜达着又去了母亲那。
母亲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桌上泡着一杯茶,收音机里放着《捉放曹》,是冬姨生前特意给她录的,她和父亲时常拿出来听,嘴里也跟着哼唱着。
茶凉了,我重新烧水给母亲沏上一壶,一曲戏唱完,母亲睁开眼睛,回了回神,我把沏好的茶奉上去。
母亲接过茶,抿了一口,问,“宾客都走了?”
“致诚致信他们在前头招待着,您就不用操心了。”我说着,又道:“大家都问您好,要您千万保重身体。”